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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记忆

时光刚进入腊月,过年便进入了快车道。电线杆上的红灯笼挂起来了,路边树上和公园冬青上各种形状的彩灯、彩带搭起来了。年就这样,以她艳丽的色彩、浓厚的味道、热闹的性格,穿红戴绿地来到你的身边,让你高兴,让你感怀,让你流连忘返。我回想起自己童年时代过年的记忆来了。

赶年集

小时候嘴馋,很喜欢跟随父亲赶年集。在村里通往集市的乡村道路上,到处都是赶年集的人。集市上人很多,大家排着队,到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里去买东西。靠着晚上编草帽在收购站换来的钱,父亲割了大约有5斤肉,称了几封走亲戚的点心,买了莲藕、芹菜、粉皮等待客的菜,要了一壶老白干散酒,又裁了点做衣服的布匹,几张写春联的红纸,买年货的任务已经基本告成了。正当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哭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坐在百货商店的门口上,放声大哭:“天杀的贼羔子,把我10块钱都偷走了。你叫俺一家五口怎么过年啊!”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谴责小偷的缺德。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说:“刚才我看见一个小青年,哪里人越多他越往哪挤,我就知道他没好事。”

一个穿老蓝布衫的小脚大娘不满地说:“你这个人也不中,发现了小偷也不说一声。”

“说一声,你知道小偷的手多快不?你抓不住他的手他会认?即使你抓住他,同伙也把他救走了,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赶集多留心就是了。”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爷说。

我不晓得那位丢了钱的妇女最后是怎样回家过年的,也不知道派出所是否帮她讨回了公道。这位妇女赶集丢了钱,回家丈夫是否会和她吵架。这一切都是一个谜,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中。

做年馍

过了腊八没几天,家里就酝酿着要做年馍了。

做年馍是一项集体劳动,既有分工,也有合作。在我的印象当中,每逢做年馍时,都是父亲早起和面,母亲擀面皮,哥哥、嫂子和我负责做年馍。母亲的手很巧,她做的蒸馍,像桃子一样又大又圆。她做的菜馍,皱褶细密匀称。最能体现母亲手艺的,就是那一个个形态逼真、富贵堂皇的花糕了。只见母亲拿起一块面,用刀在面上按上几条印子,然后三扯两扯,摁上红枣,一朵雍容华贵的花糕就做成了。一朵朵的花糕组装起来,就形成了花山,是祭祀祖宗和神灵用的。年馍做好,要先放在床上继续发酵。等到年馍醒好,就该上锅蒸馍了。父亲烧火,母亲一趟趟地往厨房跑,装锅掀馍。

做年馍不容易,吃年馍也有讲究。在大年初一吃饭时,父母要吃花糕上的鱼,小孩子要吃枣花。像泥鳅一样的常有,要过了二月二才能吃,象征越过越有呢。

煮年肉

做了年馍,一过祭灶,各家就开始陆续煮年肉了。

当时的猪肉真香啊,一家煮肉,整个胡同里都能闻到浓郁的猪肉香味。此时,厨房里香气扑鼻,白烟升腾。父亲在灶台旁烧着火,母亲忙着在案板旁切菜、拌饺子馅。猪肉在沸水里翻滚,灶火映红了父亲的脸。盼望着盼望着,香喷喷的猪肉终于煮熟了。母亲将一块块热气腾腾的猪肉从大锅里捞出来,放进盛着酥肉的盆子里,将用来待客的瘦肉从骨头上剔下来,把骨头放进另一个盆子里。我和父亲便拿起骨头,啃上面的脆骨和些许筋头。碰到大骨头,父亲便用菜刀劈开,喝里面的骨髓,说这东西比猪肉好吃得多。啃完了骨头,父亲便拿两个瓷碗,用勺子从锅里舀上半碗猪肉汤,我们便用白面馒头蘸着吃。母亲忙着用糖卤给猪肉染色,往堂屋里一趟趟地放榨菜。等到我终于填饱了肚皮,这个煮年肉的节目也就结束了。

真正吃年肉,要到大年初一上午。等到母亲敬过神灵和祖先,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我发现,碗里除了一大碗的白菜粉条、酥肉丸子外,还有两三片肥中带瘦的猪肉。这对于常年吃地瓜窝头的我来说,可以说是一年中最高兴的时刻。轻轻一咬,满嘴流油,香而不腻。为了这个口福,似乎一年来所有的梦想和期待都得到了满足,所有的委屈和不快,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一些人感叹肉没肉味、菜没菜味的今天,我始终保持着勤俭节约的好习惯,衣服破了也不肯丢,不敢浪费一粒粮食。因为我无法忘记少年时代吃地瓜窝头、喝又酸又臭酱糊涂的艰难岁月,懂得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因为我懂得,只有知道感恩,才能赢得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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