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文人才子轶事传奇

说到邑人段云襄，在曹州文化界中应是个大名人，可谓声名遐迩，无人不晓。可查阅地方史志，其生平事迹均没有记载。据史者推测，可能是因为他多次科举未第，没能获得荣耀的功名，又没有显赫的官位。加之其性情刚烈，不媚权贵，不事世俗所致。但在地方文化方面，可谓是“文人才子”，他能诗善赋，书法绘画，都造诣不凡，给地方文化留下了一笔浓墨重彩。譬如，在《曹州志》和《曹州府志》的“艺文”栏目中，载有他多篇诗文和碑记。其中曹州八景诗赞，就选有四篇。在《菏泽市志》中列有三篇。

近日翻阅《曹州历代诗歌选注》，发现了段云襄的三首怀古诗，在其注文中有作者的简介：“段云襄，字素生，曹州城东十里常屯村（今属菏泽市开发区岳程办事处）人。生卒不详，诸生，大书法家，诗人。”前日，又看到李传民先生的微博，使我有兴前往常屯村，寄希望能寻觅到段云襄的一些生活陈迹。通过村里人的讲述，了解到该村已无段姓人家。原村西有段宅故址，现为于姓后建的住宅。原村中一口古井旁，有段家的饮马槽，现成了村民的洗衣池。原村中的关帝庙有一块石碑，上刻“重修关帝庙碑记”，为段云襄撰文，后作了村寨壕沟上的桥板，现不知去向。原村北一里有段家祖茔，现也已湮没在菏泽发电厂的建筑群下。

段云襄生活的年代应该是明末清初，是一个先朝败落、新朝初统的时代。一个不得第的文人，自然会有一些不满当朝时政、抗拒异族统治的心理，难怪在他的多篇诗词里都流露出愤世嫉俗、幽思怀古的情感。譬如，《曹州府志》艺文中的“雷泽秋风”：“商飙一次至，无地不堪悲。独有寻幽处，能深吊古思。雁回雷泽渚，木落谷林祠。惆怅龙梭化，鲛人罢钓丝。”古雷泽湖（今胡集乡处），传说中的舜渔处，岸上有尧陵和庆都灵台。诗人见古祠倒塌，汉碑残缺，秋风一起，落叶纷下，文人悲秋，怆然不禁。还有“华驿归骑”：“古驿今寥落，客程自往来。秋风吹野水，迫照上荒台。郊树行人度，关门暮角哀。遗径谁复问，驱马正氛埃。”华驿应为南华驿道（今老城西华安路），诗人见夕阳隐堤，返照雉堞，则野树含烟，行旅驱马望门投之，文人暮愁，油然而生。

还有在《曹州历代诗选》中，有段云襄的一首“九日登凤嘴山阅武台”，诗人在黄巢起义聚兵点将的地方，发出了“漫追戏马千年事，今古英雄只断肠”的伤感。诗人在拜谒卞公祠时，吟诗一首“卞忠贞壸”，抒发了“谁能执鄙吝，永使浮嚣革”的慨叹。在氾水河畔，触景生情，引发了“怆然怀汉祖，崛起事龙争”的幽古之情。此外，段云襄还欣然为“阎烈女碑”撰写古风一文，被记录在《曹州府志》的烈女传中。今阎屯村的阎氏宗祠中，还有其碑刻：“任午城破，扶母而逃，不能脱，有欲犯之者，女矢死拒之，犯者临以刃，遂奋起大骂，至饱刃犹喷血作骂声死”。描述的烈女面对残暴，慷慨而死的悲壮场面和刚正节操，令人惊叹。

使得段云襄在当年能名噪一时，还有他的轶事传奇，其中首推拒题“四世一品”的传说。说的是原菏泽老城东方红大街东端，横跨马路上耸立有一高达16米的石牌坊，人称“四世一品”坊，是明尚书郭允厚晋光禄大夫加宫保时，为炫官而修的。段云襄是个十分清高的人，对郭家建坊摆阔的做法尤为反感。一日，郭尚书请他吃酒，酒酣欲醉时，让其题写“四世一品”四字，当写完前三字，突然酒醒，随掷笔而去。最后一个“品”字是后人补写的，书法行家一眼就可看出，其品字的力度及风格，与前三字相比有较大的差异。还有人传说，是郭尚书托人买通其夫人，让其儿子随段云襄习练书法，一天一字，前三天写的是“四、世、一”三字，当第四天要写“品”字时，被段云襄识破，拒写此字。

村里人还世代传说，段云襄不仅字写得好，画也是神笔。传他出嫁闺女陪嫁时，只送了几箱字画。亲家是个土财主，少文化，见后大恼，生气让人把画烧掉。不想点火时，被长工拣下一张，又好奇地贴在墙上。一天，财主让长工晒麦子，长工说：“不行，天要下雨。”财主说：“天晴得这么好，怎能下雨？”不想麦子刚摊开不久，就被大雨淋个透湿。过了两天，是阴天，长工说可以晒麦子，财主犯犹豫，后来果然烈日炎炎。于是，财主产生疑惑，询问长工因何能料事如神。长工道出原委，说没烧掉的画上有把红雨伞，撑开时就下雨，合上时就晴天。财主又试了几次，果然灵验。这才明白，亲家陪送的一箱字画，原来都是宝贝，现已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