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河·那人
我出生在鲁西南的一个小乡村,那里有一条美丽的大沙河从她的前面流过。村子不大,东西长约二里地,村民有一千人左右。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民的房屋大都是土墙土院子。经济条件好点的人家,堂屋的墙面,在起地基时会垒砌三四十层青砖或红砖,一直垒到窗台,这样显得房屋外墙很好看,也显得主人身份比较阔绰。而条件差点的人家,则垒砌十二层砖即可。砖墙上面再用掺和了麦秸的泥块一层层地垒砌,直至屋檐。
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农村才出现全部用红砖垒砌的房子,农村人叫“浑砖房”。这在当时是最好的房子,只有给儿子娶媳妇才盖这样的好房子。房屋的顶层上面铺的是黛青色小瓦。铺小瓦需要很好的技术,青瓦要排放紧凑,互为支撑,成为平面。稍有差池,以后房屋都会漏雨的。在农村,盖房子是一件大事,所以,每当房子上梁、铺瓦的时候,主人家都要请泥瓦匠师傅吃席面的。席面很丰盛,有酒有菜有烟有茶的。
村庄的主街道一直是土路面,崎岖不平,旱天起尘土,雨天泥泞走。村里的祖祖辈辈、老老少少都是在这条土路上行走。村庄后面的一级公路已经铺成了柏油路,十分平坦敞亮。据说,村庄里的主街道也要铺上柏油,就要结束祖辈走过的土街道历史了,令人欣慰不已。
村庄里除了主街道之外,就是那一个个逼仄狭窄的胡同了。这些胡同里住着我的父老乡亲,承载着我童年的快乐和梦想。胡同隔开了这些个土墙旧院,有的土院墙已经坍塌,院门也久锁不开,锈迹斑斑,无声地诉说着院落的僻静和沧桑。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在县城买了楼房,离开了这些老宅院,很多老院子成了空宅院。
村庄南面的大沙河,东西方向绵延几百里,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流到哪里去。这条大沙河给童年的我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春天来了,看杨柳青青;夏天来了,去浪花里游泳;秋天来了,听蛙声阵阵,看落叶无声;冬天来了,看河岸上的白雪,去河面上滑冰。河堤上有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树,如挺立的华盖一般;还有连片的柳树林,清风里杨柳依依,婀娜多姿。树下是浓浓幽幽的树荫,树上是悠悠长长的蝉鸣。
由于几十年的人为因素,如今的河堤已经不是我小时候那样的高耸,而是低矮了许多。河堤上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梧桐、杨柳树林,看到的是光秃秃的河堤河滩,袒露着刺眼的黄土层。仅在河堤的边沿处生长着几棵低矮的杂树,稀稀疏疏的,没有规则地站立着。
河堤的顶部已经整理得比较平坦,时而看到有车辆驶过,扬起一溜溜的尘土。据村里人讲,当地政府准备开发这条河。河堤面要铺上柏油路,河堤河滩上种植树木搞好绿植,把这条河打造成一个美好的河堤公园,供村民们游玩休憩,从而提升村民们的生活幸福指数。希望这个美好的愿望尽快实现。
村庄上95%的居民都是一个姓氏张姓,仅有几户人家是高姓王姓,据说是祖上逃难投奔亲戚而定居下来的。我家的祖宅是在东张庄,家里的祖屋是在村庄的东部,地势较为高隆。到我父亲当家时,已经是前后四进院子,虽然都是土墙土院,却也是忠厚传家,耕种生活。从高祖到我的父亲,我家男丁都是单传,到了我们这一辈,却是四男一女,人丁兴旺。如今,我的后辈们又有了下一代,整个大家庭有几十个成员了。
村庄的先辈们都是贫苦农民,没有文化,不会识文断字。所以,我们村庄就没有出过秀才之类的文人。可是,我的父亲却会写毛笔字,会打算盘记账,会看书讲故事。当年祖母是狠了狠心,卖粮食来供父亲念了两年私塾,家里才有个识文断字的人。
如今,村庄里的青年人过着与上辈人不一样的生活。有的考上大学工作在外,有的打工创业过上了富裕生活。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021年2月25日,国家乡村振兴局正式挂牌,这既是我国脱贫攻坚战取得全面胜利的一个标志,也是全面实施乡村振兴,奔向新生活、新奋斗的起点。希望家乡当地政府,能够在乡村振兴、美丽乡村建设上凝心聚力抓落实。把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衔接好,发展好乡村产业,改善好乡村环境,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创建一个宜居的美丽村庄。
尘封的往事抹不去岁月的记忆,成长的脚印钩沉着历史的烟火,历经沧桑而馨香如故。这就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那个小乡村,那条魂牵梦绕的大沙河,那些亲切而又难忘的乡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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