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年06月07日] -- 菏泽日报 -- 版次:[A12]

我叫行者孙

□ 胡德光
   我叫行者孙,艺名孙行者。其实我不是一个演员,只是一个喜欢看人家表演的人。
   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是貌胜潘安但也玉树临风,好端端的一个后生,肆无忌惮地挥霍着我的快乐。直到我遇到她,那个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我开始了朝三暮四的青春躁动。
   那是在一条小溪边,她一个人在溪边漫步,就像一朵茉莉花泡在白沙井里,她并没有传说中的莞尔一笑,只是低头看着水里的鱼,但游来游去的眼神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我的小鹿怦怦。那一刻我并没有石化,那一刻我神奇了一把,我仿佛潇洒男附体,风度翩翩地向小溪里玩了一个石子打水漂,石子漂得很远,她却没有笑,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盯着我,还是那种迷惑的眼神盯着我,我无法判断她盯着我的哪个部位,因为她的眼神的底角是我达不到的高度,也许这就是空灵的境界。突然她捂着鼻子笑,笑得很大声,连水里的鱼也划着句号来迎合她,她越笑越大声,还指着我笑,我潇洒的做派霎时间就像馊了的馒头,因为我目测了他手指向的角度,是我的下半身,可是为什么会指着我的下体呢?难道我衣衫不整,可是我早就不穿树叶编织的开裆裤了。难道是我的豹纹短裤,是我请织女缝的,九天银河的丝线不至于那么不结实吧?她笑得很艺术,可能是一种夸张的艺术,我越来越疑惑,我本来不是一个演员,可是对演艺有着一种追求,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戏,是不是需要一个人演对手戏,我故作正经地捋了捋头发,对她扔了一个潇洒冷静的侧脸,就在我表演的那一刻,霎时间我觉得她开始笑得离谱,就是传言里笑得肚子疼的境界。
   不用再隐瞒什么了,我自己也察觉到了,丫挺的,这哪里是什么石子呐,明明就是一些风化了的羊屎蛋子,却被我当做宝贝的石子扔向她那一滩还未开发的小溪。我罪恶的双手留下了羊屎掺杂的野草味,还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她的欢笑。从此我不再敢去演戏,不敢随便自恋地演戏。而她眼神看我下垂的双手的角度恰恰是我这一辈子不能忘记的痛。后来我习惯把手在胸口挠挠,乞求把她从我的心里掏出来,好好抱一抱。
   自打那次我们相遇以后就开始了我们的恋爱史,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恋爱,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感觉很好,很幸福。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张纸了,只是谁都没有捅破那薄薄的纸,心心相印的滋味比任何琼浆玉液都要好。我们一起飞到海边看日出,飞到山顶看夕阳。有时去采花,有时去听曲,更多的时候我喜欢静静地看着她,看她笑,看她甜甜地笑。
   也许大伙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演员,当然也不会是谈恋爱的好手,一年一届的中秋节到来了,我的灾难也来了。
   我的好兄弟混世魔王老牛,一来先入为主,大大捏捏的做派,在她红着脸说完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时,老牛乐呵呵地喝下一大碗高粱酒。她也喝了不少,没过几天我就发现她已经和老牛拉手了。中秋的聚会后,我们兄弟姐妹们高高兴兴地分别,可是我不该想的事都发生了,老牛竟然邀请她去栖霞山的老窝做客,她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其实在外人看来这并没什么,她从天上来本应该好好感受人间的大好河山,可是就在她骑上老牛的坐骑逍遥而去时,我的心如刀割。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们是在拍戏,那一切都不是真的。
   过了没几天,我和筋斗云去栖霞山看
   她,本来好心好意地接她回来,她也答应
   了。可是我拗不过老牛的热情,还得留她
   住些日子,说有什么好戏法还没看完。兄
   弟800年的面子还是不能不买的,大丈夫
   的承诺不能不实现。
   等我第二次去栖霞山接她的时候,我
   已经不好意思开口了,他们已经依偎在一
   起,好生幸福。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老牛比较风趣,有意思,能给她带来幸福。她叫我不要灰心,以后有缘会碰上比她好的女人。我偏执得不能接受,什么缘分啊,全是狗屁。为此我斗气地去问佛祖能不能修改缘分,佛祖慈悲地说不能,我胆大包天地想强求,却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后来还是白晶晶告诉我,其实那个时候她和老牛已经有了,据说还是为了纪念猴山的红高粱酒,给她的孩儿取名为红孩儿。
   我刑满释放的时候有一个剧团找上了我,说我脸上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杀气,让我演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我很爽快就接受了,每天我都沉迷于戏里面,为那个角色尝试着改变自己,没想到我着了魔,连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了,更不记得那些沧桑的往事。以至于我们拍戏经过栖霞山时我都没能认出我的铁扇公主。
   唉,我的铁扇公主,其实我以前真的不是一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