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3年07月02日] -- 菏泽日报 -- 版次:[A5]

一腔情缘唱一生

——记山东落子传承人张元秀
在我国首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名录中,家住单县北城街道办事处王楼村的民间女艺人张元秀被认定为山东落子的惟一传承人。
   张元秀,今年73岁,出生在河南省商丘市虞城县的一个小村庄。近日,笔者在其一处老宅里采访了这位单县人喜爱的民间老艺人。
  一曲唱得神采飞
   张元秀自幼喜欢听戏,逐渐表现出了不错的演唱天赋。16岁那年,她被单县民间艺人段永连相中,收为弟子。1956年,张元秀随师傅到单县学唱坠子书,并加入了新成立的曲艺队。第二年,张元秀与师兄朱元文结为舞台连理,单县成了婆家。
   张元秀介绍道,落子表演起来比较简便,只需要大钹和竹板伴奏,唱腔曲调单纯,半说半唱。一般多采用“一串铃”式的垛句,按词意将段子分成若干段落,多则十几句,少则两句即拉一个长腔,打一个简单的钹点作为过门。唱词多为上下句对仗的七字句或十字句。男子唱落子要求唱“大口”,嗓音要高亢嘹亮,女子则要求唱“碎口”,声音要浑厚低沉。
   张元秀打开一只木箱,拿出了系着红绸的大钹和竹板,为笔者及其邻里即兴演唱了新作《敬老院就是我的家》中的一段。只见她立在院中,左手大拇指挑起大钹,剩下四指夹着一根细竹棍,右手高高举着一副竹板,摆好架势,抖擞一下精神,便亮开了嗓子:“虽然我没亲儿女,但感觉像在天堂里,家家都有不孝子,在这不愁儿来气……”“咣—咣—啪……”一边唱一边打竹板、敲大钹,两样简单的乐器,在她手里不时奏出美妙的声音。
   张元秀表演神采飞扬,唱腔韵味淳厚,字正腔圆,极富感染力,让同笔者一起观看的众多邻里同声喝彩。
  苦练真功学落子
   “1977年隆冬的一天,我随团到当时的菏泽地区文化局汇报演出,唱的是坠子书,文化局的领导听了,劝我改学落子。由于我师傅早年也是唱落子的名家,我就学唱落子了。那年,我37岁。”张元秀说。
   张元秀毫不忌讳地说,旧社会,落子是贴门框讨要饭的“下九流的曲儿”。祖师爷朱和常就是“独霸江南”之誉的乞丐,其弟子孙教君闻名鲁南一带。张元秀的师傅段永连是孙教君惟一的弟子。段永连是单县龙王庙镇阎塘村人,精通多种曲艺,人称“书中状元”。如今,张元秀的两位师兄都放弃了落子事业,只有自己仍坚守在曲艺的舞台上。
   “初学落子,可是下了一番苦工夫,一天到晚都在背唱词、练唱功,没少吃苦头,一连几个小时练下来,手指又疼又酸,浑身累得要命。”张元秀说,操作大钹可不像唱坠子操作简板那么简单,不仅要讲究力量,还要讲究技巧,起初自己根本拿不住,手指磨满了血泡,疼得像钻心。怕摔坏器具,张元秀就坐在床上练习。怕影响别人,她练习打板时干脆用布包上,轻轻击打。
   张元秀的文化程度不高,一小段的词须背上多日才能记住。日练夜磨,她渐渐地掌握了很多大书和小段曲目,如《呼延庆打擂》《包公案》《千里驹》《白蛇表情》《小姑贤》《王庆卖拳》《酒色财气》等百个经典曲目。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张元秀随单县曲艺团辗转济宁、枣庄、德州等地区巡演,深受百姓喜爱,唱出了名气。
  唱出落子“新味儿”
   张元秀初学的是平口落子。平口落子节奏缓慢多花腔,迂回曲折,大起大落,但落子的唱腔过于单调,后来她不断摸索,终于有了自己的风格。
   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她逐渐从花鼓、柳琴、琴书等姊妹艺术曲调中汲取营养,创作出一套优美的曲调,并常在唱腔的句末使用“哟嚎嚎”这一独具特色的大甩腔,气势明快有力,增加了抒情色彩,受到观众的认可。
   张元秀还琢磨起了调板,根据不同唱段的情节需要,将各种板式有机地组合起来,边演出边琢磨边改进,所演唱的曲目无论是传统题材还是现代题材,都颇具表现力和吸引力。
   1980年,张元秀加入了山东省曲艺家协会,并赴济南录制 《中国民间曲艺集成山东卷》。10年后,张元秀加入了中国曲艺家协会,频繁地出现在全国各地的曲艺舞台上。
   1994年,单县曲艺队“吃了散伙饭”,张元秀突患脑血栓,不得不暂时告别了落子舞台。2000年后,跟进时代脉搏的张元秀创作了一系列反映新农村新生活的落子作品,《桂花相亲》《银花损夫》《敬老院就是我的家》等成为曲艺舞台上最叫座的曲目。
   唱了近半生的落子,张元秀对落子有着难以割舍的真情实感。她曾收过俩徒弟,并悉心传授技艺,然而,刚入门的徒弟却因生计改了行,而自己的子女也未能“子承母业”,成为张元秀最大的遗憾。
   为了让群众还能听上落子,如今年逾古稀的张元秀仍活跃在曲艺舞台上,时常跟随群众文艺宣传队辗转城乡演出。
   目前,作为下一代落子的传承人,中年曲艺演员李勤运深得张元秀的赏识。“我能做的就是继续研学落子艺术,决不能让传统文化瑰宝丢了。”李勤运的话让师傅张元秀心花怒放。   通讯员 刘厚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