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年08月13日] -- 菏泽日报 -- 版次:[A5]

仰望诗意的星空———

评麦歌的诗集《去瓦城的路上》
韩旭
   诗人麦歌总是能为一座城市带来诗意的。在这座被商业喧闹与雾霾重重笼罩的小城,麦歌曾不止一次地匆匆而过。每一次我都会在想,这是他“去瓦城的路上”的必经之地。这里也有一众离群索居的歌者,为他欢呼。不久前,麦歌携带诗意的《去瓦城的路上》一一赠予大家,让这片沉寂的天空再次划过一道流星。
   当时光行驶至新世纪第二个十年,出生于1970后年代的诗人已逐渐从成熟走向经典。朵渔、江非、徐俊国、(魏新)、王夫刚、麦歌、邰筐、陈亮、王有尾……这些闪耀于国内诗坛的名字,不断为山东诗歌版图增加重量。从生活经历上而言,70后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对“文革”时代记忆甚少,而在80年代,刚刚具备个体认知能力的70后又恰逢一个各类思潮涌入的时期,因而70后诗歌更具广度和深度,也更具有先锋意识和反叛精神。如对个体生命体验的追问与思考、对传统乡村的追忆与找寻、对日常生活的深度挖掘、对现代化进程的高度警惕、对被隐蔽历史的集体反思……麦歌是山东70后诗人的优秀代表,他的诗歌中同样有着浓郁的70后时代印记,有漂泊,有彷徨,有挣扎,有追寻。所有这些,在这本新出版的诗集《去瓦城的路上》中得以充分体现。
   在日益加速的现代化进程中,现实的狂欢把满怀诗意的心灵深深地刺痛,这或许是70后一代人的集体遭遇。诗意早已被这个快速消费的商业时代所抛弃。他们在拷问,如何在缤纷世界中找寻一方静谧的圣土作为精神的栖居地。一列南去的火车承载着期待/一个被生活击垮的男人/不安而又饱受煎熬……/总有满怀期待的人/总有满怀诗意的人/内心空旷,伤痕累累(《总有诗意的人伤痕累累》)然而,“伤痕累累”究竟是“诗意”的错,还是这个时代的错?麦歌在质疑,同时也为质疑所累。
   在我对麦歌的有限阅读中,发现他的诗歌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我认为,这忧伤的味道来源于作为诗人的麦歌对自身经历的体悟、对世事百态的品味和对文明被异化进程的深度思索。他在寻找,却又不知道寻找什么;他奋力反叛,直至筋疲力尽才发现伸出的拳打向的是虚无——还有什么比没有归宿的奔走更可悲的呢?麦歌的诗,是深沉的呐喊,是悲怆的吟唱,是深夜中直面灵魂的独语。在生活的洪流中/我们学会孤独/我们用沉默回答一切(《无话可说的时代》)。我若无其事 像浮漂的尘埃/在空中无聊地飘或俯视(《午后的济南》)。我的年轮在前进中感到了疲惫/感到越来越无力(《我的热情越来越低》)。我驻守着空虚/暗暗细数撕掉的日历(《立夏》)……曾经青春,而今青春不再;曾经风雨,如今风雨已过。在麦歌眼里,生活多像一曲忧伤的歌。在这个节操渐失的时代,它让我们学会哭,学会笑,学会沉默与孤独,学会像浮漂的尘埃“无聊地飘或俯视”。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法国印象画派创始人克劳德·莫奈曾在画板上写上“不要吵到我的天空”。是的,他在捍卫人格的独立和精神的自由。而置身于这个纷闹世界的诗人麦歌呢?
   有人说现实中有“瓦城”。我说没有。有人说现实中没有“瓦城”。我说有。麦歌的“瓦城”就是诗意的星空。生活的忧伤并不足以让一位诗人放弃仰望星空的权力,麦歌一直在以决绝的姿态寻找着诗意之境——去瓦城的路上,一路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