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日报20190806期 第A5版:文学副刊

第A5版: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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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年08月06日] -- 菏泽日报 -- 版次:[A5]

日子越来越好

□ 李圆圆
   我从小在城里长大,很少有机会到农村去,工作后认识了我的丈夫,一个通过考学考公务员走出来的地地道道的农村娃。还记得结婚的前一天晚上,爸爸开玩笑地对我说:“闺女呀,你这和 《朝阳沟》里的银环一样,成了农村媳妇可别有什么不适应啊!”就这样,怀着好奇、忐忑,还有满满的幸福感和对未来家庭生活的期待,我成了一名农村媳妇。
   公婆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婆婆20多岁从邻村嫁过来,和公公一起养育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家庭。听婆婆说,1973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村子里全都是土房子,吃饭还得靠地瓜干馍馍、麸皮和野菜充饥。有一次,公公到生产队值夜班,半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简陋的房屋哪扛得住这么大的雨,很快屋里便开始漏水,雨水开始是一滴一滴,后来竟变成一条水流,刚好落在婆婆的床头上。婆婆只好找了个小盆子坐在床头上接水,就这样,一夜无眠。
   1975年,似乎是婆婆家最难的一年。那一年,大哥出生了,孩子的出生给这个家带来喜悦和希望,但是生活的拮据让家里无法拿出好的食物来供养孩子。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60岁的奶奶剧烈咳嗽腰腿疼痛,突然一病不起,公公婆婆一边干农活,一边用地排车拉着老母亲寻医看病,在乡镇卫生院查不出病因就去县城医院,很快便花光了家里的积蓄,邻居亲戚的钱也全都借遍了。奶奶对公公婆婆说:咱别看了,回家吧!公公万般无奈,婆婆泣不成声。那个年代,医疗条件本来就差,农村人更是得不起病,尤其是这样疑似肺癌却无法确诊更难以治疗的大病。不到半年,奶奶便去世了。
   到了80年代,沐浴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婆婆家也开始过上了好日子,全家人都能吃上白面馒头,公公领着家人盖起了不漏雨的新房屋。恢复高考后,公公看着镇上有人考上了大学,就坚持让每一个孩子都读书上学。为了给孩子们凑足学费,婆婆白天种地,晚上纺花织布,经常一忙就是大半夜。90年代,婆婆听邻近大队的人说,种芦笋比种麦子更挣钱,就和村里的劳动力一起学习种芦笋,用卖芦笋的钱还债、供孩子们上学,日子虽不宽裕但也让家人有了温饱。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五个孩子看着爹娘的辛苦,起早贪黑下地干活,从小就帮爹娘干农活,半夜两三点钟大哥二哥便帮着爹娘去收芦笋,一放假就去地里除草打药。孩子们学习都很用功,老大和老五相差10岁,十年间,家里竟连续出了五个大学生,老公和四弟还上了研究生。感谢这个知识可以改变命运的时代,老公家兄妹五人通过考学彻底改变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大哥和老公成了国家公务员,二哥在县城一所中学担任校长,姐姐是一名妇产科护士,四弟在中铁十二局担任维修高铁的工程师。去年除夕,全家20口人聚在一起,公公婆婆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2015年,公公因高血压脑梗塞需住院治疗,病情稍微稳定了一点,公公非要出院,说啥也不治了。婆婆告诉我们:恁爹这是心疼花钱,那一年你奶奶病花了那么多钱,我们还了十几年的债才还清。大哥说:“爹、娘,现在有新农合,农村人生病住院国家给咱报销80%,咱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我们现在条件也好了,让爹安心治病!”
   前段时间,老家的房子拆了,在另外一个地方建起了新农村。看着瞬间被推倒的房屋,看着满院子的残砖碎瓦,婆婆满眼泪花。这个院子有她从年轻到年老的全部记忆,有这个家历经风雨走到今天的全部历史,有时代发展百姓日子越来越好的全部见证。婆婆1949年出生,与共和国同岁,古稀之年的她见证了老家的发展历程.婆婆不止一次地说:“熬了这么多年,俺一个农村媳妇能过上现在的日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俺从内心感谢党,感谢国家的好政策。俺没多少文化,但俺坚信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