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

□王海荣
　　 河水在桥下流淌。
　　 我们刚把车停在桥头，一辆摩托车驶过，骑摩托的人大声说：“这河里没鱼！”
　　 我们取了工具包，小心地绕到桥下。远处，河坝上一位老农朝我们喊：“这河里没鱼！十年前就没了！”
　　 我们在河滩上到处察看，不时举起相机拍照，在本子上记录。桥上偶有过往的路人好奇地向我们张望。老农走近了：“不是钓鱼啊？那你们在干啥？不嫌臭吗？”
　　 我们鼓捣了约摸半个小时。
　　 两辆黑色轿车在桥头停下，五六个人走下河滩。“你们在干什么？”为首那人严肃地问。
　　 老李扭过头，不理他们。我掏出证件在那人脸前晃了晃。老李冷冷地指指河边那几个工厂，又指指河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连哄带劝地 “迎”到镇上。
　　 在小镇最高档的一家酒店吃过午饭后，我们驾车离开。车厢里塞满了当地的土特产和礼品，老李满脸胀红，不时打着酒嗝。当地政府和县宣传部的人，劝酒水平真是了得，连老李这“老油子”都快撑不住了。好在老李终归是老李，表面醉，心里明白着呢！
　　 老李取出信封里的钞票，飞快地数着：“才六千，这么大的工业镇，小气！”分了三千给我。
　　 老李是我表哥。多年来，我们搭伙作伴，只靠两人、一车、两证，就走南闯北，挣得盆满钵满。证，是京城一家监督性小报的记者证，是我们的“杀手锏”。最关键的是，我们抓住了他们的“牛鼻子”。
　　 来到另一个县，把车停在烟囱林业的厂区附近，东张西望，不时拍照。半小时后，一辆车驶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证件？”
　　 我知道，又一条大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