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许延荣
　　 老张最近的身体是越来越糟，看样子连医生预言的一年期也坚持不到了。
　　 他决定再给大儿子打个电话：“强子，你哪天有空回来一趟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爸，我们正在研发新产品，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回去呀，有事你跟贵子聊吧，等忙完了我再回去看您。”说完挂了电话。
　　 老张叹息一声，又拨通了老二的电话：“贵子，你哪天有空回来一趟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聊聊。”“爸，我们公司今年的效益不好，正计划裁员呢，我哪敢请假回去呀，有事您跟我哥聊吧，等公司稳定了我再回去看您。”说完也挂了电话。
　　 老张又是一声长叹，沉思半天，又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丫头呀，你哪天有空回来一趟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爹有些事想跟你聊聊。”“爹，您的外孙子还太小，这么远的路坐车回去他指定受不了，有什么事您跟我哥聊吧，等孩子大一点儿我再带他回去看您。”
　　 老张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到老伴生前常坐的矮凳上，任由眼泪肆意泛滥：这儿女大了缘分就真的尽了吗？见一面咋就那么难……
　　 半个月后，正吃午饭的张强接到了村支书的电话：“强子，叔今天给你打电话有两件事，首先，我代表养老院向你们一家表示感谢，第二……”“等等，叔，你说代表养老院感谢我们？什么意思呀？”
　　 “噢，就是你爹把买彩票中的那25万都捐给了养老院的事，咱村的老少爷们都以你们为荣……另外，是个很不幸的消息，你爹昨晚病逝了，你赶紧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