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娘讲过去的故事

讲述：燕新红（中国联通菏泽分公司）整理：牡丹晚报 朱 静
　　 7月25日，家住菏泽亨通园小区的燕新红向记者讲述了她母亲的故事。她的母亲今年88岁，眼不花、耳不聋，且思路清晰。燕新红说，她觉得最幸福的事就是家有老人，闲暇时间搬着小马扎，坐在娘跟前，听她讲那过去的往事……
　　 娘出生在1929年，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听娘讲，她的童年基本是在躲躲藏藏中度过的。
　　 娘说，当年日本鬼子进村时，她还不到10岁。当时为了阻止鬼子进村，老姥爷带着大姥爷和二姥爷在村口候着，给鬼子递烟送水，但鬼子不吃这一套，烟不抽、水不喝，稍看不顺眼，就拿枪栓砸，用刺刀往脖子上乱比划。鬼子进村后，娘和几个年轻妇女一起藏在了牛屋的柴草垛里，大气不敢喘一下。鬼子拿着刺刀东拼西刺，幸好没往柴草垛里刺下去，娘讲当时吓得魂都飞了。在哪个年代，女人越丑越安全，年轻女人不敢擦油抹粉，都是争着掏锅底灰抹在脸上。当年为了躲避日本鬼子，姥爷带着娘和其她几个女孩子一起四处逃荒，逃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河北。娘说，那时候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狗一叫，一有动静，大家就被吓得赶紧逃跑。
　　 娘说，日本鬼子在村里占据城楼，驻扎营地后，老百姓在此经过必须给他们敬礼，否则会被打。娘的一个小伙伴叫大迷，有点二愣子，她就不信这个邪，有一天她昂着头过城楼就是不给鬼子敬礼，结果就被鬼子“啪啪”抽了两个大嘴巴子。
　　 正因为经历了日本鬼子的动荡年代，在选对象时娘选了当时已经是红军的父亲，因为父亲让她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日本鬼子进村，娘到处逃荒
　　“
　　燕新红的母亲
　　娘对裹脚经历记忆犹新
　　 在娘的记忆中，令她难忘的另一件事就是裹脚的经历。
　　 娘七岁的时候开始裹脚，用长布条将拇趾以外的四个脚趾连同脚掌折断握向脚心，形成笋形的 “三寸金莲”。那时候，女人不管丑俊，脚小就是好女孩，不裹脚的女孩没人要。
　　 娘讲，裹脚时，那可是真痛，刚开始裹时，疼得连路都不能走，但也得扶着墙根练习。那时候，谁家娶新媳妇，闹洞房时，先摸新娘子的脚，如果是大脚则遭人笑话。脚越小越美，穿着响铃靴子、响铃鞋，一走三摇，婀娜多姿，那才叫女孩样。
　　 解放时期，娘当了我们村的妇女主任，主管“放脚”、剪头发，不让挽发髻，并且还编成了歌谣：“一劝妇女爱好又放脚，又能跑来又能跳，鬼子们杀不了；二劝妇女爱好又剪发，不用梳来又不用扎，还没有乱头发。”有的家庭妇女思想守旧，不愿把脚放开，还是认为小脚好看，于是她又编了劝人歌谣：“小脚一扭，啥也没有；大脚一拍，银钱成堆。”
　　娘勤俭持家养育六个儿女
　　 娘这辈子勤劳、节俭、吃苦耐劳，靠这些传统美德，她养活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我们小时候，爹的工资是20多元钱，刚开始我们跟着爹住查看电话线的巡房，一家人就靠爹的20多元工资，根本不够吃的。于是娘就带着我们六个回老家种地去了。爹在外，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娘一个人又照顾我们又种地。
　　 据娘讲，我们村里有一个家庭，父母下地把孩子放小床上睡觉，床边拴着一只狗，狗一着急把孩子的大拇指咬掉了，孩子父母看到后哭的后悔不已，不应该把孩子单独放家里。从那以后，娘每次下地都会带着我们姊妹几个，怕把我们留在家里有什么闪失。
　　 等我们稍大一点，娘也会让我们帮着干一些农活。记得初二那年暑假，大豆地里豆虫遍地，娘借了两个喷雾器喊我跟她一起去打药。40摄氏度的高温，站在豆地里就像快被烤糊了一样，我就劝娘别打了，去树荫下歇歇，娘说借个喷雾器不容易，坚持要打完。我就把喷雾器一扔，撂挑子不干了，去树荫下凉快去了。当时把娘气得够呛，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忍不住数落我。
　　 我们兄弟姐妹小时候，娘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晚上把我们一一哄睡了，她就坐在煤油灯下做活，缝补衣服、纺花织布，娘样样在行。娘纺的布均匀精致，至今还在我们家箱底放着。小时候鞋上的花样，都是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燕新红的大哥（后排右一）去当兵，临走前和父母合影留念
　　家史征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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