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群孩子

□莫小米
　　 人以群分。
　　 这群孩子是什么样的呢？第一观感，他们个个瘦高挺拔，没有一个小胖墩；第二我惊奇地发现，这三十来个小学生中学生中，很少有戴眼镜的，最多一两个吧。而现今的学生群体照片，很少能找出不戴眼镜的，形成鲜明对照。
　　 他们都来自一个大家庭，他们的爸爸柏剑，是一位体育老师。
　　 柏剑才四十多岁，比最大的儿子只大九岁。大儿子已经结婚了，爸爸还未婚。
　　 这群孩子，有孤儿，有弃儿，有的来自单亲家庭、贫困家庭、留守家庭，甚至有黑人孩子。柏剑曾去非洲学习马拉松教学经验，发现那些孩子十个里有八个是光着脚在沙土上跑，就以留学生的身份将他们带回了大家庭。
　　 他不是存心想当爸爸。那时二十出头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有个体育特别棒的男孩，因家庭变故面临辍学，他觉得可惜，就把男孩带在身边，193元工资，两个人生活够了。像哥儿俩。
　　 他也不是生来就懂教育。男孩偷拿了家里的钱去游戏厅，还不承认。他着急上火，嗓子肿得说不出话来。没了钱，只能吃馒头咸菜，加之体育课运动量大，柏剑病了，痰中带血……男孩终于认错，哭着喊出第一声“爸爸”。
　　 他更没想过要当这么多孩子的爸爸，当时想，能力所及，最多助养五个，可是六个、七个……他没法拒绝，喊他爸爸的前后有一百多个孩子。在一起集体生活训练的，通常是三四十个。
　　 爸爸的日常，每天凌晨三点半起床，把孩子们接到学校操场训练，孩子们分三处住，他开着个中巴车一处一处接。训练完到一个地方去吃早餐。柏剑的妈妈和姐姐们负责一日三餐。然后开车送他们上学。
　　 爸爸悉心培养，孩子不负爸爸。考上西安交大的女孩曾是全国中学生运动会的800米冠军，北大、清华、西安交大同时要她，她想为爸爸减轻负担，选择了西安。孩子中现在有四名国际健将，爸爸的心愿是有一天孩子们能为国升起五星红旗。
　　 孩子的心愿是什么？一个被遗弃女孩说：希望遗弃我的爸爸妈妈知道，我过得很好，希望他们也过得好。十五岁男孩说：我们长大了，希望爸爸把他的疲劳分给我们所有的人。24岁大学生说：我想当个体育老师，像爸爸一样帮助更多的贫困孩子……
　　 一直神采飞扬的爸爸，笑着，拭了下眼角的泪。
　　 有一群孩子，快乐，健康，勇敢，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