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晚报20191029期 第A6版:看菏泽深读

第A6版:看菏泽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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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年10月29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6]

黄河滩区大迁建(报告文学)

  • 黄河滩区大迁建(报告文学)
□孟中文
  (上接10月28日6、11版)
  辅路修建莫小觑
   建好村台后,还要修辅助路,修坡道,为今后打地基、备料盖房、搬迁做准备。修辅路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牵扯到用地,牵扯到庄稼或房屋的赔偿等。一直以来,只要是牵扯到对接、补助、赔偿等,就会有矛盾,就需要调和,就免不了一些相应的麻烦!这次,我们不再细说里边的一些曲曲折折,仅用长兴集乡一个例子让大家了解、感受、体悟个中况味。
   长兴集乡10个村台中,有一个村台的一条辅助路快修到村头时,忽然有一天不得不停在那里。为什么?因这条路对着一户人家。或许有人会问,对着人家怎么了?拐个弯绕过去啊!难道需要这家搬迁?回答是:“不需要。”这次该搬的早就搬了,该赔偿的也赔了。一开始,乡政府领导和大家的思路一样,也是想着绕过去,反正道路九曲十八弯,怎么拐弯都是正常的,何况修路前期本着不扰民、少扰民的原则,能不搬的尽量不搬,能少搬的尽量少搬。
   主要是户主不同意,说:“这条路直直地冲过来,对着我家的房屋,破了我们的风水,这叫‘一箭穿心’,今后会伤人的,得想法让路‘打两个滚’错过去……”
   听的人一时语塞。他们是按照图纸进行的,路修在哪里,多宽多长,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如今说不让修就不修了,怎么可能?没法给上边交代呀!何况路又不是一头毛驴,怎么可能说“打滚就打滚”?但这家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坐在机器前,气喘吁吁地,看上去激动而气愤,还有几分病态,谁也不敢轻易挪动她呀!
   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事情既然出来了,就得赶快解决,便紧急反映到乡政府。乡镇领导当然不相信什么 “一箭穿心”,很显然是迷信嘛。领导把村支书和村主任叫来,了解这家的情况,了解他们平时在村里的表现以及信仰什么的,发现也没什么特殊性,就是一户平常人家,但对风水比较在乎,尤其是老太太,年龄大了,怕死……分管领导就让村支书和村主任先回去做思想工作。
   两位村干部一个坐下来和老太太心平气和地讲,一个和旁边站着的儿子讲,道理讲了多半天,好话说了无数句,对方就是一根筋地认为“一箭穿心”会伤人,何况老太太大年龄了,身体又不好,扛不住……
   村干部告诉他们,规划好的事不能说动就动,牵扯的面太大,镇上的书记也当不了家,这是整个滩区大迁建的一部分,何况还有合同,不可能说停就停下来,要是违约了责任算谁的?一听村干部说到违约和责任,儿子一下急了,他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大声嚷嚷:“别拿这一套吓唬我,我是吃饭长大的,不是被吓唬大的!你们这些领导干部就是不讲理,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光会拿道理压人!拿责任、合同欺负人!合同关我屁事!我说的是俺家的风水,既然你们不信,那咱两家换换房子怎样?要不,在你们家的房前屋后也修一条路试试!只要你们愿意,等修完了再回来告诉我……”
   老太太一见儿子急,也跟着急了,她嘴唇哆嗦着,用拐棍使劲捣地说:“你们这是盼着俺早死啊,那俺今天就死在这里……”说着就有些失控。村干部赶快扶住她,劝她莫生气,有话慢慢说,有条件提出来大家共同商量。
   既然娘俩都暴怒了,犟上了,撞到南墙不拐弯了,村干部不得不再次反映到乡里。乡领导凭着多年与百姓打交道的经验,知道这时候不能来硬的,万一弄不好就会出现极端行为,便亲自去做工作,笑着做工作,让对方说出“破解”的办法……
   “您老的身体要紧,有啥事慢慢说,先喝口水润润嗓子!”乡领导赶到的时候,见老太太口干舌燥地坐在那里,就先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说,“您老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如果有破解的办法,先说出来我听听……”
   老太太见乡里干部、村里干部都尊重自己,让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最后提出买一块“泰山石”来,并用朱砂写上“泰山石敢当”,立在房屋前面对着路的地方。
   一块泰山石说起来不算什么,但附近没有卖的,即便有卖的,对方也不相信是真的,非要到泰山脚下去买。类似这样的费用,镇上、村里都没地方出,于是乡里领导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让村里派人派车给他们买来,再立上,这事才得以解决。
   细想想,一般老百姓遇到利益冲突时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眼界窄、见识少,凡事先考虑自己,也是一种本能的体现。在农村干工作,就是个了解和化解的过程,其实事都不大,就看从哪个角度去分析、去把握、去解决。
   提起乡镇干部和百姓对接的感受,他们说得最多的是:不怕工作多,不怕任务重,也不怕加班加点,就怕与个别村民讲不通道理。是啊,有些道理在老百姓那里是讲不通的,需要变通,而且要尊重当地的风俗习惯。
   也有的乡镇干部说,在基层工作,和老百姓打交道,经历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确,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就有故事。何况只要去对接,就牵扯到利益分配。所以和老百姓打交道,就是个故事开始与终结的过程。
   有的干部能正确客观地看待这些事,会分析矛盾的根源。他们说:“前些年干群关系有点疏远和僵硬,因为好多干部动不动就端架子、摆谱、谝能,在老百姓面前盛气凌人,颐指气使,在有些事上硬来!还有的干部常常搞特权化、搞腐败,致使老百姓很反感,对一些干部没了好印象,在许多事上就出现了逆反心理。不过近年来好多了,干部们大都端正了思想和工作作风,到村里去,很多时候就在田间地头一边和百姓拉呱,一边做工作……但目前老百姓认为干部是带着目的去的,是让他们退一步,所以即便干部放下架子,老百姓一时也难以转变过去的看法,想重新树立形象,得有个过程。而黄河滩区大迁建是正面的常态化的与百姓接触,事情比较多、比较集中,也就显得矛盾比较多、比较集中,其实这是一种正常现象,要正确看待……”
   我很赞成这种说法和观点。常言道,佛家讲因果,儒家讲“心正意诚”,讲“澄怀守正”;而道家讲“自然”,也就是以自然的方式达到和谐,在顺应自然的同时要求自己与时俱进,以不变应万变。总之,不管哪家哪派,凡事都要真诚相待,都要有一颗平常心,多存善念。所以在与百姓的对接中,你怎样看待百姓、对待百姓,百姓就会怎样看待你、对待你!
   毛主席也曾讲:“和老百姓打交道,就是要到他们中间去,与他们打成一片……”我感觉现在的基层干部已经这样做了,尤其是近两年,在滩区大迁建中,他们一天到晚在村里跑来跑去,冬天冻得直哆嗦,夏天热得汗洗衣,大多数中午饭和晚饭只能在村里的小卖部买桶方便面吃,因为有些村离乡政府好几公里路,他们要是到政府食堂去吃,来回占用时间太多,而迁建期间的时间是宝贵的,中午又是老百姓集中在家的时间,容易找到人,工作效率比较高。
   也正因为有了作风转变,有了一份责任感、事业心和担当精神,他们才能在受冷落的情况下坚持下来,遇到矛盾能很好地化解。我在长兴集乡政府,曾亲眼看到薛岗山书记两个小时接了三通电话,都是愤愤不平的百姓反映问题的,打电话时都带着情绪。
   有一通电话对方语气特别冲,声音特别大,我在两米之外都隐约听得见。薛书记听了一阵,脸色越来越难看,接着啪地关了电话,把手机摔在桌子上,并“忽”地一下站起来,走到窗前点着一支烟。这个看上去平和稳重的书记,被那个百姓的话伤着了。
   稍停,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唉,这个村民二话不说,先把我责备、埋怨了一通……”
   我理解书记刚才的情绪,书记也是人,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何况他一直隐忍着,何况乡镇工作千头万绪,百姓上来先一通埋怨,先向他撒一阵子气,让谁也受不了。
   薛书记感慨道:“现在百姓懂得多了,胆量大了,村里有个大事小情的,动不动就绕过村委先给我打电话……”接着,薛书记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刚才我忽地挂了电话,不知对方怎么想呢,我得赶快打过去,不能让他有啥想法。”
   看来薛书记还是能理解、体谅百姓的。
   他拨通电话说:“刚才怎么断线了?信号不好吗?”
   “我以为你挂断了呢……”
   我一听笑了,暗暗佩服,这是书记的“睿智和策略”,不然双方都尴尬,如今用这种方式,把问题解决了就好。果然,对方经过中间的停息,情绪也平复下来,两人都能心平气和了,接下来问题就好办多了。
   薛书记告诉我,凡是百姓打来的电话,他总是好言相劝,先安抚,让他们不要急,慢慢说,然后再解决问题。不然他一急,百姓会更急,那样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激化矛盾。最后薛书记说:“在基层工作,再坏的脾气,几年下来也能磨平和了。”
   因为现在乡镇干部的电话都是公开的,他就常常告诫同事:和百姓打交道一定要耐得住性子、熄得住火、克制得住脾气,啥时候都急不得,啥时候都要让自己冷静、平和,都要微笑着面对。微笑是解决矛盾的一剂良药!
   我想,有这种心态,有这种情怀,在迁建过程中,在与百姓的对接中,再苦再难,只要所有参与的领导干部都能微笑着面对一切,到时候他们收获的不仅仅是掌声和鲜花,更有老百姓贴近的心灵,舒展的眉眼,灿烂的笑容和竖起来的大拇指!
  塔吊林立建新村
   选完址,清完表,就地搬迁的便开始建“村台”了;异地搬迁的呢?也就是搬到堤外的,便开始打地基建楼房、筑新村。这次东明滩区乡镇没有异地搬迁,都是就地建设村台,像焦园乡、长兴集乡属于滩区乡镇,每个乡都有10个村台,每个村台都包含三五个自然村的人,所以他们建新村的时间晚得多。而鄄城旧城镇既有异地搬迁,又有就地建村台搬迁,李进士堂镇、左营镇就都是异地搬迁,所以他们就显得比较快,可以盖楼了……
   2018年8月初,左营乡、李进士堂镇的楼房二期主体结构早已完成,室内的设施建设正紧张地进行着。在尚未交付使用的新村里,不少村民进进出出、叽叽喳喳地前来看房。乡政府迁建指挥部的人说:“从一开始打地基,村民就经常过来看看,问这问那,尤其是离得近的老年人,可能在家也没什么事,几乎天天来,好像不来转一圈这一天就过不去似的……”
   “他们可能是高兴的吧?”
   “我们也是这样理解的,感觉他们一是对自己的新家园有期盼、有憧憬、有好奇;二是想了解进度和建设质量,所以后来镇上干脆成立了 ‘村民迁建自治委员会’,一个委员会里15人,都是由村里的党员或明白事理的村民为代表组成的,在整个建设过程中都让他们跟着,这样一来,村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通过自治委员会反映了。”
   “这个做法一定深得人心。”
   迁建指挥部的人笑了,点了点头。
   李进士堂镇的王宣委说:“这个新村是我们镇的迁建试点二期,由田楼、盐店两个行政村组成。这个新村从2017年4月开始建设,计划今年9月份入住,共建了36栋5层楼,合计搬迁760户……”
   这也是将近3000人的大村了,里边的整体规划怎样?楼间距怎样?绿化情况怎样?我很想去看看,于是迁建指挥部的人与我一起沿着绿化道向前走。在一片刚种完冬青的小凉亭旁,有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时而浅唱低吟,时而你一句我一句地进行讨论。
   我来了兴趣,便走向前去问,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大爷说:“我们正根据曲子填词,正一遍遍琢磨唱词呢!”这几个滩区的老大爷,看上去也不像有多大文化的样子,竟会作词唱曲?我疑惑地回头看看王宣委,他心领神会,说:“他们几个是这一带有名的 ‘扬琴’艺人。”
   哦,小时候我在老家倒听过 “扬琴”,这种民间曲艺一般由三四个人组成,在当时是最好听、最悠扬的一种唱法,也是最豪华、最奢侈的一种享受,堪比电影。因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走街串巷的民间艺人中,多是唱“莲花落子、竹板、快板”的,这几种比较简单,一般一个人唱就行,顶多是两个人花唱,而且声腔、唱词很土。而“扬琴”一般需要四五个人唱,你一句他一句的,听上去优雅多了,故事情节也复杂,表现手法也多样。
   王宣委说,以前滩区五年三大水,尤其解放前,村民几乎都有奔走他乡“避水”的经历和苦楚。滩区百姓自有他们的自尊和自强,在避水的日子真正夹着棍子、伸着手,倚门要饭的很少,多是靠一技之长来糊口,其中卖唱、卖艺为生的占一大部分,当然也有出苦力的,也有女的替人纺花织布……
   我站在旁边听几个老人认真地推敲,就说:“您老能不能先给我唱一遍,我作为第一观众,可以谈谈自己的感觉和看法。”他们笑呵呵地相互看了看,点头应允,并推荐那个穿着干净的、留山羊胡子老人站出来。后来我了解到,老人叫赵庆丰,1934年生人,童年时期父亲在上海做生意,日子过得很殷实……
   只听他抑扬顿挫地唱:
   塔吊隆隆兮,盖新村,
   高楼林立兮,气象新。
   小区真美兮,道路宽敞,绿树成荫,
   千年安居梦兮,成了真。
   方眼望去兮,滩里五谷绿茵茵,
   今年又是大丰收兮,遍地金。
   放耳听起兮,朗朗书声,动人心,
   黄河滩区兮,万象更新。
   我不由鼓掌,说:“你们真了不起,作的简直是诗啊。”其中一个大爷指着赵庆丰老人说:“他有文化,小时候上过私塾。”我向老人竖起大拇指。
   几个老人能唱出这样的内容,首先折射出他们懂生活,珍惜生活,更反映出他们懂得感恩,能体会到党和政府的关怀、呵护。他们几个,一路走来肯定饱经沧桑,尤其那个赵庆丰老人,曾经家境丰裕,读过私塾,后又流浪他乡,颠沛流离,以说书唱曲讨生活……在起起伏伏的人生里,在波波折折的岁月里,在随着改革开放逐年富裕的日子里,他得有几多感慨和参悟?也只有经历过千辛万苦、经历过穷富落差的人,看着今日拔地而起的高楼,看着一天天美丽起来的滩区,才会发出这样的赞叹,这样的吟唱……
   2019年3月,鄄城李进士堂镇第三期工程正在建设中。远远看上去,工地上紧紧张张、热热闹闹、忙忙碌碌——塔吊转来转去,送物送料的车辆来来往往,砌砖铺瓦的、上梁送沙的、刮墙抹灰的,连同哐啷哐啷的搅拌声……这些,在黄河岸边谱成了一个“扶贫攻坚”新曲,演奏着新时代黄河大合唱的乐章。
   拆迁指挥部的人说:“这里每天有9个建筑公司在施工,光塔吊就立了27个,上工最多的时候一天达500多人……”
   他还强调:“为做好这一工作,不仅乡镇成立了迁建指挥部,书记、镇长任指挥长,而且县里也有总指挥部。平时,指挥部的人全部在迁建一线,吃住在工地,同时镇上还明确一名副科级干部专门负责各项手续的办理……”
   这方面和东明的焦园乡、长兴集乡方式方法差不多,东明那两个乡镇,因为是就地建村台迁建,他们每个村台一个指挥长,一般由副科级以上的干部担任,指挥长要一天24小时保持电话畅通,哪里有问题,要及时沟通对接,能当即处理的当即处理,能今天处理的绝不拖到明天……
   在忙碌有序的工地上,我看到十几个手握钢卷尺、计算器、测量仪的技术人员,他们戴着安全帽,走马灯似地穿行在各座大楼之间,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如同侦察兵一样的眼睛,盯在各个关键环节上。指挥部的人说:“从一开始,我们就实行招标投标制、建设监理制、合同管理制……确保每个环节符合质量要求。”
   这些专业技术人员都是有国家资质证的,凡事认真负责,简直是铁面无私——只要发现问题,立马处理。例如:地基处理验收不合格,不准砌墙,要重打,不留余地;墙体砌砖验收不合要求,推倒重砌,不讲情面;墙面抹灰验收不够标准,刮掉重抹;房屋竣工验收、装修验收等不合格,一样推倒重来……这使我想起左营乡指挥部负责人的话:“建房开始时,滩区不少会砌砖垒房的老百姓都爱到这里瞧瞧、看看,生怕将来的楼房质量不过关,但来着来着,发现有那么多监理人员、技术人员每天都认真地检查把关,发现问题立马叫停,比自己懂得多多了,慢慢也就放心了,不来了……”
   的确,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质量是迁建工程的第一生命线,也是搬迁户们的共同心愿。所以他们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结合本镇工作实际,按照时间节点、工作任务,列出时间表,倒排工期,挂图作战,全力推进……遇到特殊情况,赶快让专家参与,重点考虑办法。例如,各新村开始挖地基时,由于地质情况各异,市县两级建筑专家多次进行现场勘察,仔细分析研究、讨论,最后根据不同情况多下钢筋水泥……
   2019年4月,我在东明焦园乡8号试点村台正好碰到市委副书记、市长陈平到现场调研。在施工现场,他严肃又语重心长地说:“滩区居民迁建这一重大决策,是从根本上解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问题的重大举措,是带领滩区群众致富奔小康的必由之路,我们一定要严把每一道质量关,要实行终生问责制……同时要考虑50年、100年的发展,考虑搬迁完后通过土地流转,招商引资,发展高效农业,开发黄河沿线观光旅游,解决群众生产生活的后顾之忧,让滩区百姓真正实现‘搬得出,稳得住,能发展,可致富’,否则,我们对现在、对将来、对历史都无法交待……”
   其实,关于滩区迁建,我曾和本单位上任主席史长华座谈过,因为他不但在东明生活多年,而且2004年9月曾亲自支援东明搬迁建设,对滩区非常了解,也非常有感情。
   2003年水灾后,为了让滩区百姓彻底摆脱水患,国家决定实施移民迁建工程。当时市委、市政府举全市之力在滩外建了 6个新村,4722座新房,合计21500多人居住。在那一批住房建设中,市委、市政府要求没有滩区迁建任务的曹县、定陶、成武、单县、郓城到东明进行支援建设。当时光援建队就503个,援建人员11000多人……
   时任成武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史长华,就被派到了东明。那次他作为带队领导,带着成武的其他8个人组成了一个工作组,从成武调集了4个专业建筑队,在东明一干就是两个月。两个月里,他任组长,真是没黑没白地操心,同时把其他8个人的积极性也发挥得淋漓尽致——负责买砖的,负责买沙子水泥的,负责买钢筋、楼板、窗户、涂料的以及监督建设进度和严把质量关的,可谓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各尽其责!虽然两个月下来他们都瘦了一圈,但最后评比中,拿了全市第一名!尤其是后来,看着一户户村民欢天喜地搬进新家,作为组长的他内心真是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史长华曾告诉我:“当时的迁建现场,是数万人上阵,数千辆车出动。其他的不说,光用砖这一项,其数量之大就超出了本市的出窑口能力,其他的建材也一样需要从外地调运。迁建总指挥部的领导不得不临时去周边的濮阳市、开封市、长垣县、兰考县等地征购,同时从淄博市调运了大瓦,从济宁市梁山县调运了石灰……”
   我听了心潮起伏。人多力量大!哪一次大工程,大壮举,都需要万众一心,万民齐聚,共同完成。今昔对比,大迁建道理是一样的,毕竟是集中迁建,许多施工用料需要临时调运。“临时去征购”说出来简单,但真正做的时候,有关领导和工作人员都是电话打个不停,上下沟通不断,一听哪里有所需用料,都是连夜奔赴而去。有时为了节省时间,一天只吃两顿饭,每顿不是羊肉汤就是面条,要么啃个干烧饼,或边吃包子边赶路……
   例如,在李进士堂镇指挥部里,简陋的两间房内不但放着折叠床,还放着煤气灶,灶旁边的垃圾桶里全是方便面袋……
   在焦园乡8号村台上,我刚走了一段路,黑鞋、黑裤腿子就让“沙土染成白色”的了,头发上也落了一层沙土,如果开口说话,一会满嘴都是牙碜的感觉……
   可以想象,那些天天靠在工地上的人员,寒来暑往,是怎样克服环境变化的,又是怎样坚强忍耐的!
   我明白自己对迁建工程的了解和抒写还很不够,还有许多欠缺;我更清楚在红旗飘飘、机器隆隆、塔吊林立的工地上,在这些辛劳场面背后,还有一大批人在幕后默默工作,默默付出……
   难怪,那些老艺人在自发地编词唱曲,他们在滩区生活了一辈子,知道日子的艰难,知道岁月的粗粝,知道大水的无情,更知道风里来雨里去的苦涩。他们有一颗善良的心,能体会各级领导的劳苦和对他们的关怀,能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所以才代表大家、代表广大百姓发出了那样的赞叹……
   百姓能这样认识新村,品味新村,满意于新村,感动于新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滩区大迁建和精准扶贫过程中,所有优秀党员和领导干部的倾心付出就都值得了!这些,也彰显出了滩区大迁建的壮丽和辉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