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年09月11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13]

吊床上的生活

□李长江
    吊床是用绳子结成渔网状两端高高束在树干上的软床。
   吊床的一端是桐树。二十岁年龄,在我举家迁移到此前尚是一株高不及胸的小苗,建房时为避免遭破坏,父亲设栅栏小心呵护着。日月如梭,光阴似箭,二十年前的太阳和月亮还依旧东升西落,眼前的桐树已高出屋檐高过屋顶,在院落上空纵横驰骋枝叶了。
   吊床的另一端是棵洋槐树。碗口粗细,也经历了十多个春秋了吧?一定。这树是从媳妇她娘家我俩用地排车拉来的,步行负载十多里呀,我至今还记得媳妇拉车时的兴奋劲儿。
   我躺在桐树和洋槐树之间的吊床上,在物力和地力的作用下,微微荡漾,恹恹欲睡的心儿惬意地应和着微微发香的风儿,在桠枝上嬉戏的鸟儿不看我不管我不问我地争鸣着,把无可附加的宛转声调如丝如缕递传到我的耳膜。我躺在吊床上,很随便地躺着,穿着很随意的便装,拿了书在胸前,美美地观。我看的是林语堂的作品。之前我也看了胡适的《容忍与自由》,是演讲类的,多激励性宣传。
   我口笨,道不同,不乐多读,倒看了他的小诗:《生查子·也想不相思》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几次细思量/情愿相思苦。
   该诗全显他在新文化运动初期的稚气,却愿把玩。林语堂的作品很不同,他崇老庄,喜东坡,仿陶潜,心胸宽宏见地独到。黄山谷说,三日不读书,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我天天捧书聆听他的教诲:他说,真正之文学不外是一种对宇宙及人生之惊奇感觉。他说,找到了文学上的爱人,他自会有魔力吸引你,而你也乐自为所吸,甚至声音相貌,一笑一颦,亦渐与相似。我志愿步其后尘,我写我看我行动,可功力不足,只能在荡漾的吊床上将心絮放飞……冬华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