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5年10月21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14]

根据地

10、共产党的官不像官
   南下干部侯存明讲的故事:
   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在报社,报纸有个社会服务栏目,对干部联系群众作风的报道,报道很少,因为联系群众是日常的事儿,都不觉得是新闻。
   我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是《共产党的官不像官》。
   我们来贵州以后,掌权了,当官儿了,可大家都没有架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报社总编辑,大家都喊他向阳同志,我呢,就是侯同志,一直到现在见了都是侯同志。
   领导跟那些新来的同志打成一片,下了班大家都在那打乒乓球,后来打康乐球、打羽毛球、打篮球什么的,都混在一块,非常和谐。
   那时,办公室信封、信纸都有。但向家里写信,信纸或者是信封,都要自己买。公私分明到这个程度,公家的东西绝对不能自己来使用。
   到一个公社去蹲点,我是队长,我找寨子里最穷最脏的一家,在他家吃饭,这个农民是土地改革老积极分子,人家说他家最脏了,你不能到他家去。几辈子传下来的衣服或者被子,那被子撩起来,就跟南瓜秧一样,一片一片的,就没有完整的,黑乎乎的,因为它不可能洗,一洗就完了。
   后来我们走的时候全村的人都来送,我自己都很难舍难离。后来到南青公社,我们是80个人,我带队,分了几个工作组,我到了最边缘的一个大队,在一个退伍军人家里吃饭。
   南方跟北方不一样,他那个猪圈牛圈都跟厨房挨在一起的。那个地方苍蝇多得很。他家吃苞谷饭,苞谷饭就跟蒸米饭一样,黄洋洋的,大碗。他很客气,每次吃饭都把饭盛好。饭盛好之后,苍蝇就把那个碗完全遮严了,那些黄米饭根本看不到。我一端碗,“轰”全飞了。要是在家的话就把外面一层全部去掉,但当时不能去掉,那是群众的,你去掉那人家能吃不能吃啊?就那样把饭一点儿一点儿吃了,天天都是那样。那个菜就是辣椒,沾盐水,苍蝇全部掉进盐水里了,也照样吃。
   在城里我们成立的社会服务组,来信来访的,经常有。因为那个时候刚解放,大家都不熟悉共产党的政策,就想问点事儿,有什么纠纷找报社,而不是找司法部门。那时候我们有两三个人就负责接待,接待的时候有合理的事儿就把它写出来,那时候群众对报纸很重视。
   我带人深入到街道中去,还成立自己的读报组,为发展读报组,我到居民里面参加居民的读报活动,联系了一些人,后来他们有事就向报社写信反映,国家有什么大事分析表态也行。城市乡村都有读报组。报社里头有个礼堂,每个礼拜都开讲座,有报社的负责人给大家讲解政策,那时候群众参加得很踊跃,报纸跟群众的联系是很密切的。
   我们为什么这样做?国民党是一面镜子,国民党太腐败了,抓兵、派款、捐税,随便要这东西那东西,群众就盼望着解放。所以群众说“当年的红军回来了”。那时候失业的很多,我们就组织以工代赈,组织群众修路,那时候的路都很差劲,修路呀又是植树呀,我们都下到工厂里,下到农村的困难户家,当年红军从这里过,好多人都有印象。
   当时的中心工作,就是解决群众生活问题,有些困难户,送寒衣、棉衣,发盐巴,农村里缺盐。原来有三个国民党的报纸,把这三部分人收到一块来,办了新黔日报。把这些人团结一块,他们工作也很认真。
   后来搞肃反,把他们整了以后呢,我们还向他们道歉,后来我们关系也很好。
   南下时一路上都学习。关于贵州的民族政策,专门发小册子,就是那些少数民族里面的头人,参加了土匪一般的不追究,武装还保存了一段时间。这是一方面。后来土地改革,对少数民族有些特殊政策,他们有供田,给他保留,有姑娘田,还有一些染料田,这些一般都给他保留,整个西南部的改革都很稳妥。
  11、把钱装到老百姓的兜里
   南下干部席永贤的故事:
   我南下前是在冀鲁豫人民银行给行长当通信员。当时地委就给银行两匹马。一匹马用来驮东西,一匹马给行长用。那个时候,干部学习党的政策,学习南下注意事项,我和那个喂马的,每天的任务就是驯马。南方的水多沟也多,桥也多,有土桥有石桥,还有木板搭起来的桥。
   到南方来能牵着马走,其他的桥还行,木板搭起来的桥马不走,我们的任务就是训练马,把木板架在沟上面。
   当时南下带了大洋和人民币。那个时候1万元的人民币,就相当于现在的一块钱。
   当时贵州穷得简直是没办法。群众的生产工具没有,银行要给群众解决问题。原来国民党统治的时候,老百姓称他们是“乱民党”,各种赋税使农民穷得一无所有。挖地的锄头、镰刀,都买不起,我们就发放农业贷款,发给他们买一些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去搞生产。
   发放的贷款没有抵押,当时就是几块钱,买个锄头。过来填下名字,你是哪个地方的人,可以说是“信用贷款”。后来那些还不起的都豁免了。
   原来旧社会也有银行。我们来了之后,接收那些银行。贵阳市原有交通银行、贵州银行,还有农业银行。我们就一个人民银行。来了之后呢,这些银行通通都要归人民银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