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和疏远

□莫小米
　　 夜深人静，围墙上搭起梯子，一个老人颤巍巍爬上2.5米高的围墙，结果可想而知，她摔落在围墙那一边。
　　 说出她的年龄，你会吓一跳，96岁！所以，尽管有儿女，儿女却也都是老人了，有的已移民国外，不得已才把她送进养老院。可是老奶奶日夜想回家，想老邻居。木梯子是她自己从厨房搬来的。这个行动她不知道筹划了多久，侦察了多少遍地形才付诸实施。
　　 也是夜里，接近零点，公交车司机要下班了。关了灯，停好车，最后往车厢里扫视一眼，却发现最后那排坐着一个孩子，像是睡着了，可并没有睡着。
　　 “孩子，你家大人呢？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孩子一言不发。把他带到警察那儿，还是一言不发。到了凌晨两点，才接过纸笔，写出了姓名、地址以及大人的电话。
　　 原来孩子是出生在国外的，父母目前仍在国外打拼，把儿子送回来上学，跟着爷爷过。九岁的孩子成绩不错，只是不爱讲话，常常偷跑出来坐公交车，一坐就坐到末班。
　　 如果说这两件事听起来令人心凉，那么还有件事比较喜剧。
　　 一对小夫妻，都勤快，老婆开了家小餐馆，老公开了个理发店，同在一条街上。
　　 老公干活儿干饿了，就跑到老婆店里，生意忙，也没个准点，老婆见他来，随便端出一碗什么，他就吃什么。
　　 有天理发店来了个男客，理完发问老板，你跟那家小餐馆的老板娘，是不是很熟？我看你常在那儿用餐。得到肯定答复后，取出一封信，让转交。
　　 男人理发忙，啥也没多想，那天去吃晚饭时，把信交给老婆。老婆餐馆也忙，继续干活，到了餐馆关门回家睡觉前才拿出来看，哈哈大笑。
　　 那人写的是：老板娘，我觉得你人很好，但为什么只是和你父母一起开店？如果你还没结婚，能不能考虑我？
　　 老公这才想到，自己去老婆店里，两人从来不交流。第二天就改变，一进餐馆，当即响亮一声：“老婆！”
　　 世界拥挤，人满为患，想要清净好难，但人和人又那么疏远，即使是在最亲的人之间。齐豫在歌中问：“天上的星星为何，像人群一般的拥挤呢？地上的人们为何，又像星星一样的疏远？”至今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