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高校里“龙纹身的教师”

新生入学第一天就被告知，在学校里不要称呼 “某老师”“某教授”，必须直呼其名才显得平等，才是真的尊敬。□陈七妹（瑞典隆德留学生）
　　 我所在的瑞典隆德大学成立于1666年，作为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校园钟灵毓秀不必多说；作为世界百强大学之一，杰出教科研室也不胜枚举。
　　 但最令我痴迷的，并非这些“不动产”，而是游走于校园各处的高校之魂——那些衣着破旧、装扮奇葩、个性耀眼的学者和教授们。
　　 瑞典教授有三宝：跪地、迟到、衣服少。老师是万万没有“师尊”的，新生入学第一天就被告知，在学校里不要称呼“某老师”“某教授”，必须直呼其名才显得平等，才是真的尊敬。
　　 老师的架子也见不到。课堂讨论学生围坐一圈，老师就胳膊肘往桌上一撑，蹲跪下来听。至于迟到，我们老师各个遵守上课晚到15分钟的“学术迟到”惯例。课表上写10点上课，老师清完嗓子开讲，必然已经十点一刻。
　　 他们的衣服不仅少，而且破。每次在图书馆看到挂着教师工牌的先生、女士，不是毛衣袖子开线了，就是皮鞋底子张嘴了，几乎每个人的背包都有点破得掉皮。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拍照发个朋友圈吐槽——也不是就那么穷吧？也不是就那么追求精神世界吧？衣服这么破了干嘛还穿啊？
　　 有个教授尤其突出，老头儿人特精神，胡子修成锐角，整一冬天换了几件毛衣，胳膊却都是开线的。经常弄得我没办法集中精力，忍不住盯着那几个洞看。
　　 说起来，人文学院的老师们是最有个性的，女老师剃寸头，男老师披肩发，朋克风和哥特范都见惯不怪，耳朵上打一串洞也正常。但我第一次见到留长发的男性副教授染白色指甲油的时候，也还是颇觉新鲜的。我们私底下对这个纯素食的动物保护人士各种猜疑，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他说，指甲油是小女儿给涂的，不让擦。对了，人家坚持不婚，孩子是和女朋友生的。
　　 社会学院不少老师都有纹身，大概风华正茂的时候都叛逆过。但我没想到，最令人震惊的花臂男出现在经济学院，要知道那是个男生一水儿黑西服、女生标配小礼裙的地方。
　　 有一次我去借书，直接被一位老师的胳膊吓到了——他右臂从上到下纹了一条巨龙，通体乌黑，鳞片堆叠，张牙舞爪。花白胡子编成小辫儿，戴个圆眼镜，穿一件大红T恤衫，高高卷起袖子，就那么放肆地“秀”着他的龙。但他人绝对是低调、不语、彬彬有礼的那一型，每次接过你的借书卡时，都会用刚刚能听到的声调，说一声“谢谢”，轻轻点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