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年11月26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8]

我的第一辆“宝马”

□王同光 (单县开发区)
   年轻时我爱破旧的自行车,绝不亚于现代有钱人爱自己的宝马。
   我的第一辆自行车买于1961年,是苏联制造,记不清什么牌子了。那时,我在单县城区的一所小学工作,离家180余华里,寒暑假都要回家和老人、妻儿团聚,它就是我的坐骑。在此之前,我回家都是靠双脚,单趟要走两天,也曾借同事的自行车回过家,都是那种除了车铃不响,到处乱响的破车。
   我从没学过骑自行车,第一次借车回家,是借助公路旁的行道树上车,先坐在车上,然后用一只胳膊猛一推树,利用树的反作用力,车子就往前走了;等要下时,再慢慢地扶着树下来。就这样,仗着个高腿长,年轻力壮,敢拼敢骑,这180余华里的路程,使我学会了骑车。
   有位同事在商店赊了新自行车,要把他的旧车卖掉,我用一个月的工资,加上借另两位同事的20元,60元钱交上,这破旧的苏联造,就成了我的第一辆“宝马”。
   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商店的自行车不好卖。这里比较多的新车就是青岛出产的 “国防”,后来改名为“金鹿”,商店定价153.6元。那时一般工作人员的工资也就是每月三四十元,要四五个月的工资才能买一辆新自行车。商店卖不出去,就往外赊,分期付款,一个月缴10元、20元钱,就可以把车骑走。就是这样,能赊起的,也在极少数。
   我说自行车是“宝马”,不但表明我对它的热爱程度,而且还有另一种意思,那就是它的用途。我的破自行车什么都能干。我用它驮过百十斤煤、打煤球的机子和回家过年的用品,骑180华里回家过年;我用它带过供小孩子坐着玩的木制的车子;我用它曾驮着我的50多岁的老母亲,到离家150余华里的丰县城北师寨看病,车子后衣架上带着木柴,是为母亲看病期间自己做饭用的,母亲只好坐在车子的大杠上,颠簸6个小时。
   1963年放寒假时下了一场大雪,地上积雪足有40厘米厚。我和一位老乡,骑着这辆“宝马”走了三天才到家。车上驮着回家过节的用品,雪还没往下沉,很宣,没膝深。我用围巾一头拴在车座下方,一头挎在肩上,两手架着把,硬是一步一步往前拱。第一天走到离城40华里的终兴,我发高烧,只好住在了终兴小学。第二天又走了50华里,住在了丰县城西这位老乡家。第三天上了徐丰公路,快到天黑时才到了家。
   我的相依为命的“宝马”,至今想起来仍会依恋不舍,自行车在我的记忆里就是我最好的交通工具,是我的最忠实的朋友。因此,我对它疼爱有加,几乎每天都要用破布擦一遍,该上油的地方经常上油,下雨天外出遇见水汪,就把车扛在肩上。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里,一定会笑,说我傻,但那时的人,都这样。我有一位同事,刚买了一辆新车,回家时过一条小河,怎么也不想让新车沾水,就花钱雇了一辆地排车拉着自行车,自己跟在后边。
   你说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