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鞋垫的母亲

□于 茹
　　 现在的母亲已经明显老了。老到白发斑斑，皱纹丛生；老到弯腰曲背，走路的步伐不再那么坚定；老到身单力薄，仿佛已无缚鸡之力；老到会经常犯迷糊，记忆力不再那么好。看着母亲渐渐地老去，心底便生出一丝丝心疼。真的好希望时光可以停下飞逝的脚步，不再让岁月变老，不再让母亲变老。
　　 上了年纪的母亲，我们更希望她能够健康、长寿。上了年纪的母亲，我们更希望她生活得安逸、快乐。上了年纪的母亲，终于可以不再那么忙碌，有了一些空闲之后，也便有了一个最大的爱好——纳鞋垫。
　　 母亲对于纳鞋垫的热情很高，几乎成了“职业”，早起会纳，饭前会纳，饭后会纳，睡前也会纳，竟丝毫不会感到累和烦。我们经常看到母亲坐在明亮处或阳光里或灯下戴着老花镜一丝不苟纳鞋垫的情形。看到母亲的身影，我会心生一丝丝感动，因为这个时候的母亲是那么安详，那么动人。
　　 我们姊妹几个会经常拿戴老花镜的母亲来 “戏耍”一番的。母亲的老花镜不是戴在眼睛上的，而是架在鼻子上的，欲掉未掉的样子，有点滑稽却又那么慈祥。我联想到小时候学过的课文中邓奶奶为周总理缝补衣服的插图，而姐姐、哥哥们却说像极了以前生活在我们同村经常戴着眼镜的一位老人。
　　 母亲自从纳鞋垫以来，纳的鞋垫应该快有百余双了吧，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计算过。有时，我们会开母亲的玩笑：要不，就挂到网上或到市场上卖了吧？这时的母亲总会笑着说：谁买啊？然后显出一脸骄傲和满足的样子。母亲的鞋垫从来都是分给亲近的人的，特别是家里人——老爸、我们做子女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年年纳，年年分，年年如此。我会把母亲给我和先生及儿子的鞋垫拍照留念，把母亲浓浓的爱定格在永恒的画面中。
　　 母亲纳的鞋垫越来越精巧，从配色到花样到针脚，母亲的手艺越来越精细，纳的鞋垫也越来越美观。母亲的鞋垫样图案以绚丽花朵的居多，还有一些可爱小动物的，也会选择一些带美好寓意文字的，如“如意”、“幸福”、“年年有余”等。母亲还会给考学的孩子们纳 “金榜题名”字样的鞋垫，儿子曾风趣地说道：“到高考那天，垫上姥姥纳的鞋垫，一定会考个更好的大学的。”母亲听了，脸上的皱纹绽开了花，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