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冬天

□孙茂隆
　　　 调皮的弟弟总是在半夜偷偷把自己的棉衣棉裤扔到被子外面，而母亲则是在第二天发现后，再把弟弟的棉衣放进自己的被窝。
　　 就在冬至的前一晚突然失眠了，越是睡不着就越觉得房间内干燥得厉害，低头看看手边的温度计，小区供暖已经达到了26度，既然房间内热得睡不着觉，索性打开窗户通气，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思绪万千，想起了儿时的冬天。
　　 在小时候的印象里，冬天总是阴冷而潮湿的。小时候的冬天房间内是没有暖气的，只有一个煤球炉，除了做饭的时候，炉子上总是坐着一个烧水壶。为了留住做饭时的温度，一家人吃饭睡觉总是在一个大房间里。房间里充斥着做饭时的水蒸气，而这是整个冬天里唯一能感觉到温暖的东西。每天晚上睡觉时，都要盖上两床被子，被子又凉又硬，两床被子之间还要压上白天穿的棉衣棉裤，一是为了保暖，二是为了第二天早上穿的时候衣服是温的。沉重的被子再加上衣服总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调皮的弟弟总是在半夜偷偷把自己的棉衣棉裤扔到被子外面，而母亲则是在第二天发现后，再把弟弟的棉衣放进自己的被窝。
　　 临睡前，母亲总是将滚烫的热水倒在输液用的玻璃瓶内，然后将装满热水的瓶子放进被窝，而我们用脚一点一点慢慢往下推瓶子。之所以一点一点推，一是瓶子太热，再一个就是为了能让瓶子缓缓滚过被褥，好让被褥变得温热。即使是这样也只是水瓶滚过的地方是温的，其他的边角还是凉的，需要用身体去温热。等热水瓶一路被推到脚底，水温有所下降不至于很烫，脚也有了知觉，就可以用脚捂着睡觉了，但这个时候还要有一个技能，就是在睡着无意识的时候还能用脚将水瓶拨到一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保持到第二天早上水还是温的。太近了的话，后半夜水凉了容易被冰醒，太远了的话，等水全凉了，第二天早上就不能用瓶子里的温水洗脸了。
　　 现在，长大后的我们反而在冬天热得睡不着了，扭头看了看儿子熟睡的脸庞，盖着薄薄的一层被还要淘气地伸出小脚丫，生活总会越来越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