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1版:修德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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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8年12月21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11]

见未真,勿轻言

□曹 辉
   早上,细雨蒙蒙,感觉特别阴冷,末学就躲在门卫室等老师下来用早餐。在监控里看到老师出门没有带雨伞,就跟赵叔唠叨一句:“老师怎么不带雨伞呀?”话音刚落,老师竟然真的回头进了房间,等老师再出门的时候,手里明显多了一样东西。末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跟赵叔自夸了一句:“太难得了,今天终于跟老师同频一次了!”
   见到老师,末学眉飞色舞地向老师 “邀功”,老师听完后,停顿几秒说:“徐阿姨和小丹可以作证,我返回房间是去拿手机的,而不是雨伞,第一次出门时我手里就有伞……”末学瞪大了眼睛,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直到徐阿姨和小丹老师确认后,末学明白:今天又闯祸了,闯大祸了,肯定要被削!
   老师说:“你看到什么就如实说看到了什么,你不能看到王老师发了一张西红柿鸡蛋面的照片,就说王老师也会下面条了……《弟子规》里怎么说的?”
   末学答:“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
   老师说:“老毛病又犯了,把‘见未真,勿轻言’抄100遍吧!”末学马上答应。
   这时小丹说:“曹老师不仅轻言了,还轻传了,而且是传给了我和我妈两个人!”末学一听,心想:完蛋了,完蛋了,小丹老师,你可真是看戏不怕台高啊!怕什么来什么,老师马上说:“那就把‘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都抄200遍吧!”
   事已至此,任何辩解只会带来更加严厉的“折磨”,还是坦然接受吧。谁让末学耐不住寂寞,多嘴多舌呢?老师常教导末学,把以前的东西统统归零,末学每次都点头答应,但关键时刻,潜意识里还是依赖和信任过去引以为豪的东西,那些给自己带来名利的东西。
   路上,小丹得知末学真的要被罚抄200遍时,马上道歉:“真不该给你挖坑,要不我帮你抄一半将功补过吧。”末学马上安慰小丹:“算了吧,孙悟空怎么也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我还是自己老老实实地抄吧。我曾经被罚抄的最高纪录是300遍,这次200遍算是便宜的啦。”话音刚落,耳边又响起老师的声音:“那就300遍吧!”
   这个时候,末学的心情真的是无以言表,300遍啊300遍,以末学现在眼睛老花的程度,不掉两层皮,也要体力不支了。偏偏老师的每一次“折磨”都是那么精准,令自己哑口无言,正如老师教诲所言“心中有妄念,嘴上就妄言,做人做事早晚都会妄为”。
   然而,事情到此,还远未停止。
   11日文以化企聚餐时,末学一不小心又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于是被罚抄“见未真,勿轻言,知未的,勿轻传”累加到了400遍!
   因为眼睛老花严重,10日晚上花了3个小时才完成40遍,剩下的360遍必须在12日18点前完成。又因晚上有重量级朋友到访,所以没得选择,必须通宵达旦抄写了。
   从端坐在餐桌前抄写,到盘坐在床上用小桌板抄写,到了凌晨三点钟,实在太困了,坐着、盘着都想睡,所有的努力和坚持都快苍白无力了,只想躺下去,痛痛快快地睡它个天翻地覆……但末学知道,今晚不能睡,必须继续,继续……于是开始跪着抄写,每抄一遍,就念一遍……过去所有的妄念、妄语、妄为像放电影一样都出来了,不抗拒,欢喜接受它们,眼泪就哗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没想到46年来,末学竟然在无意识间犯下那么多错,伤害了那么多人……任凭眼泪流淌,继续抄,继续念,继续流泪……
   终于在17点前完成了400遍,眼泪早已经流干。虽然没有吃一口饭,但一点也不累,一点也不困,一点也不饿。因为末学知道,所有的苦都不会白吃,所有的泪都不会白流……因为老师让末学找到了谁是末学的依靠,谁是末学的未来;末学也知道了,自己将会成为谁的依靠,又会成为谁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