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1版:悦读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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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9年02月11日] -- 牡丹晚报 -- 版次:[A11]

未记华年

□黎武静
   某种意义上,我是个糊涂人。从来不记自己的年龄,儿时每逢过年,便雀跃,又长一岁,然后兴高采烈地问父亲,“爸爸,我今年几岁了?”父亲最难得的品质是看我任意生长,他只会平淡如水地告诉我,“嗯,你今年N岁,过了年就N+1岁啦。”这个场景每年上演,我百问不厌,父亲百答不恼。从来不变的是我的懵懂,父亲的爱意,变化的只是N所代表的数字,连年递增。
   那时的岁月长得像长长的假期,总也过不完。时间改变了一切,我还没有改掉这忘年的旧习惯,年龄像年轮一圈圈旋转,我愉快生长,迎风挟雨,不记华年。人家问我贵庚,我只能淡然一笑,马上速算用今年减去出生年,到底是多少岁。然后笑得自己亦觉赧然,却还是积习难改,遇到旁人再问,只得拿出撒手锏,再算一次。
   似乎有道分水岭,横亘在岁月的河中。二十岁前吧,年年盼再长一岁,再长一岁,仿佛长大了就会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偏偏时间过得慢如蜗牛,悠悠地走在它既定的路途上,一步一个脚印,结结实实。二十岁后呢,忽然就心生了一股舍不得的心绪,长一岁,就觉得老了一岁,偏偏时间像箭簇疾驰向前,击破了风,穿透了云,眨眨眼就到了N+1的另一年,过得惊心动魄。
   不是时间改变了调子,只是身在其中的人转换了心情。等在前面的岁月,一如既往,等在前面的日子,如同昨日,不再盼着年龄飞长,只想迤迤然看这四时风景。年龄是一个标尺,常常附带某种暗示,若抛得下成见成规,年龄不能成为任何的阻碍。
   我喜欢一切有趣味的事情,对万物充满好奇。我走在自己的路上,每一天都向着自己的方向,和时间争分夺秒,在梦想里尽情徜徉。这是幸福的海洋,壮阔得超乎想象。
   年龄是什么?是被我轻忽的风,呼呼地吹过耳畔。在心里重回以往的年少情怀,怀揣梦想,期盼未来。
   忘了时间,未记华年。